听公安系统的一位老哥讲,他在射阳湖派出所上班时,有一次大白天巡查,发现一位一望就是外地人的中年汉子,瘫坐在大溪河边上,捂着脸哭个不停。他赶忙过去询问怎么了,没想到那个人哭得更凶了,哽咽着话都说不出来,不住地指着眼面前清澈敞亮的大水面。老哥慌了,以为有人跳河了,可看着碧清的河面上,也没什么动静啊。安抚了一会儿,那个人慢慢平复了情绪,克制了解释说:我是甘肃人,第一次到这儿来,我活了这么多年,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好的水啊!我激动死了。我们这些人,如何才能体会到,自己熟视无睹的水土,却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仙境啊。本来今天中午不打算回去的,结果老爸发过来一条微信,说今天有你爱吃的小菜,黄芽菜烧百页,牛肉粉丝,有兴趣回来没?你看,人在诱惑面前真是脆弱吧,哪怕只是一两个小菜。周一中午放学,孩子很反常地打电话给我,说是昨天真的不应该听我的话,剪了现在的发型,上午被全班同学笑死了,都喊他光头强,特别是何老师,说肯定是你爸爸那种老头子的审美。我安慰他,多大的事撒,过几天长长了,肯定不像光头强啦。他更来气了,意思是怪我明明已经晓得难看,还逼他这么干。晚上我回去迟了,他又打电话来问,今天又要加班啊?我说咦,你不是说不想再看到我的嘛。他一愣,回答我:是啊,我在电话里问候你一下,又不是看到你。搞笑!上个月的一天,忽然接到一个电话,是一位熟悉的朋友打来的,她说正在哪儿办事,巧呢,碰见你的老朋友啦!然后电话转给另外一个人来讲,还真是,好多年没有联系的一位朋友,其实更应该算是熟人吧。电话里聊了一气过去和现在,敢情我们知道的彼此的情况,基本都是错的。孩子很得意地告诉我,他能记得班上好几位同学的生日呢。我问是女同学的啊?他很奇怪地反问我,你神经啊,干嘛要记女同学的?当然是我哥们的啦。我笑了说,了戏了戏,男同学的又有什么记头撒!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:太不一样了,说不定将来哪位女同学会变成你的老婆呢。他又急又恼,说老爸,你这是在害我!我才多大啊!再说了,你谁的生日都记不住,不是照样有老婆啊!
从医院的电梯里出来,迎面一位瘦弱的老奶奶踉跄着奔过来,腋下夹着的一床抱被,把她挤得就要歪倒一样。老人家满头银色的短发有些凌乱,我看到她的脸上全是惊恐和难过。唉,人是真的不能总往医院里跑,跑多了,肯定会消极的吧。不知道那些医务人员,每天又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和纠结。他们得有多么强大的精神支撑,才能让自己日复一日,平静如水地面对这些人的脆弱和悲伤以及绝望。那些刻意地想要忘记的往事,到头来又有多少是真的遗忘了?谁一生中不犯些错啊,那些永远正确的人,活得就一定更有乐趣和意义?那些在偶然或者是无意中犯下的错,却由此改变了命运的曲线,常常是叫人追悔莫及的。一幢老房子彻底翻新装修过后,属于它的那些往事,又去了那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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